？？？攻略計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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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計劃-2
短促的通話音中斷後，傳來的是熟悉的一聲“餵”。
咦，居然沒有遭遇半點障礙，如此順利就打通了嗎？
出乎意料的成功讓人難以置信，但完全沒組織好發言的十六夜卻感覺自己被打了個手足無措，大腦險些因此陷入徹徹底底的空白狀態。
她還以為五條悟會因為不眼熟她的號碼而選擇直接掛斷，或者是忙碌到根本無暇接聽她的來電，要撥打好幾次才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結果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這樣的好運氣怎麽不能在她的表白事業上派點用場！
憤憤然的心態只探頭出來了一秒鐘，還來不及好好發揮一番，就被十六夜強行摁回了心底的最深處。
這會兒可不是鬧小脾氣的時候——她都沒想好該怎麽和五條悟解釋這一切呢！
十六夜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話語與語氣一並平穩下來。
“是五條悟先生，對嗎？”
總之，先確認一下有沒有打錯電話。
“您好，我叫做桐生十六夜。桐樹的桐，誕生日的生，數字十六，夜晚的夜，桐生十六夜。”
然後進行自我介紹。
其實她大可不必把自我介紹說得這麽繁瑣，也沒必要像對小學生溝通那般，將自己的名字逐個拆開細細解釋一番。
非要說這麽多廢話，純粹只是因為她想給自己保留一點思考的時間而已，盡管長長長長的廢話說到了盡頭，她仍舊沒能琢磨好接下去的說辭。
單刀直入地說明一切，把上一周目說過的話再重覆一遍嗎？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問題是，她早就想不起上回是怎麽解釋的了，倒是記得自己說了很久很久，久到黃昏的夕陽都徹底被黑夜蓋住了，而此刻顯然是不適合進行長時間溝通的。
最最關鍵的期末考試近在眼前，她還得趕在開考鈴搖響之前盡快抵達考場才行。
那就假裝神秘的說點意味不明的發言，當個愛賣關子的謎語人，以此勾起咒術師對自己的興趣？這麽做肯定很有意思。
要是五條悟覺得她支支吾吾毫無誠意，一點也不想聽她說下去的話，那絕對會更加有意思的——此處的“有意思”恰恰指的是“沒有意思”的意思。
一不小心，她又陷入了這種糾結的狀態，未盡的話語在說完名字之後便沒再能說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也沒有思索太久，更加沒有沈默不言。可對於電話那頭的五條悟而言，時間的感知度似乎稍有區別。
“如果你沒別的事。”他說，“那就……”
“啊請等等！我不是沒有別的什麽想說的！”她慌得拋出了一個雙重否定句，感覺舌頭都快打結了，“其實我是個時間循環者來著，我的時間會在3月1日到3月16日之間循環，今天這是我的第六次3月1日，而我們是在上一次循環中相遇的，當時您和您的學生正在幫我尋找打破循環的方式，您還為我留下了足以讓您相信我這番說辭的‘證據’，所以這一次我也來找您了！”
看，果然還是需要一點壓力嘛——這不就輕松簡單地把事情全部說出來了？
不過，“時間循環”已經是過時的結論了。考慮到眼下時間實在緊張，她也只好暫且繼續沿用這個偏頗的詞匯了。
總會有時間和他詳細談一談上一周目發生的事情的。
十六夜無比自信地如是想著。
“這樣哦？”他的反問中聽不出半點意外，仿佛理所應當般，“為什麽這個時間才打給我，你剛起床嗎？”
十六夜倒是想要睡到這個點才起床，但高中生可沒辦法擁有如此悠閑的日程。
別扭地摸了摸鼻尖，她踱步到了學校的松樹下，不自覺支吾了一聲：“呃，其實是這樣的，我剛才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好像就是你們需要負責清除的咒靈——是叫這麽個名字嗎？我看到真希用刀刺死那只咒靈了，可我不應該看到的。我一直只是個什麽都看不到的麻瓜。”
“哦——”
他肯定在十六夜看不到的電話另一端點了點頭，所以這句應聲聽起來尤其綿長，仿佛一端拉拽到了天上，另一端又沒入地底，長得無法輕易測量。
“你在宮城嗎？”五條悟向她確認，“除了真希之外，你還看到別人了嗎？七海在嗎？”
“七海？”
這個名字又讓十六夜產生了那種腦袋空空的笨拙感。費心思索了一小會兒，空洞感倒是一點沒變。
她唯一能想到的“七海”是初中時隔壁學校的小混混——那家夥也不一定叫七海，很可能是“七實”或者是“崎海”之類的名字。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染了一頭醜醜的綠毛，和她班上的女同學談了為期數月的戀愛，期間分分合合無數次，纏繞在他們之間狂放不羈又相互拉扯的愛戀比美式青春電視劇還要更加戲劇化。最後這場戀情以小混混跟著暴走族犯事後被丟進少年管制所告終，估計現在都還沒能重獲自由。
關在九州少年管制所的小混混少年和東京的咒術師先生，這兩者之間顯然不可能存在任何關聯。十六夜想，五條悟所說的“七海”肯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這位“七海”。
“我不知道您說的七海是誰。也許您上回和我說過，但我現在實在是有點想不起來了……嘿嘿嘿。”
主動揭短實在尷尬，她只好訕笑幾聲。
“不過，我聽您說過，真希是和狗卷同學一起來宮城執行任務的，他們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咒靈，回東京的時候還沒有給您帶毛豆大福回來，所以您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完全是為了彌補在“七海”方面的無知，十六夜把她知道的涉及到“宮城”和“真希”的記憶一股腦全倒出來了。
沒有買毛豆大福，這是尚未發生、也可待驗證的未來。至於放跑咒靈這事是否還是進行時狀態，她就不清楚了。
那時真該好好問一下的！
她這會兒倒是後悔起來了。
她想，她的陳述應該起到了一點作用。能聽到五條悟的嘆息聲，以及酸唧唧的質問。
“他們為什麽沒買毛豆大福給我？”
“唔……真希說他們回東京很匆忙，沒空去買？”有些不太確信，十六夜又補上一句，“以及您沒告訴他們要帶伴手禮。”
“這樣啊。”他好像發出了一聲不爽的輕哼，“東京忙死了，我實在沒空來宮城，但關於毛豆大福的事情，我需要和你以及真希談一談。”
“您是說現在嗎——現在就談？”
“是的，接下來的十分鐘我都方便談話。關於你剛才所說的，能讓我相信你的‘證據’，我會讓真希幫我確認。”
“呃。現在的話，我，應該不太方便。”
十六夜原地繞了兩個圈。要讓她說出直白的拒絕——尤其還是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難免會覺得有點難為情。
不過，她還是得開口：“不瞞您說，今天是第三學期的期末考試，這回我絕對不會再考砸了。所以……”
她只說到了“所以”這兩個字，剩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但她相信五條悟肯定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頂頂重要的期末考試面前，別的什麽都可以推遲再做。於是這場貌似嚴肅、但一定不會可怕到哪裏去的談話，被安排到了幾個小時後的下午，正好是今日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之後，地點就在附近的家庭餐廳。
是的沒有錯，依舊還是那家擺放了大熊雕像的連鎖家庭餐廳，但是白鳥澤分店。
全世界是只剩下這一家連鎖家庭餐廳了嗎，為什麽每次都選在這裏？
十六夜懷揣著這番怨念滿滿的想法踏進店門，差點淹沒了今日考試順利的輕快感。她還可以繞開了門旁的大熊雕像，特地走了一大圈，這才在最角落的四方桌旁落座。
她自信沒有遲到，但真希到得更早，面前擺著吃完的布丁碗，在十六夜走來時，還擡眸望了望她，視線略微踟躕了片刻，估計是想起了白天在車站時曾見過她的事吧。
真希身旁還坐著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渾然社畜的模樣。在前一回的十六天中，十六夜一次都沒有見過有著這幅面孔的人。
難道也是什麽了不起的咒術師嗎？
她猜不出來，只好乖乖接過了對方遞來的名片。
“你好，桐生同學。我是伊地知潔高。”
……呀！
看清名片的瞬間，她差點叫出聲來了。
這不正是那位幫她成功應付了白鳥澤的老師，還用了秘而不宣的辦法替她請了假的伊地知先生嘛！
懷揣著百分之一百的敬意和百分之三百的感動，十六夜將名片小心翼翼放入口袋，主動且熱情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搖晃了好幾下，誠懇的眼神中滿是欽佩，差點嚇到對方。
突然被素昧平生的高中生予以看著救世主般的目光，無論是誰都會被嚇壞的。
一如既往忙碌的五條先生，他的日程並不會因為這場談話被推遲了數個小時而驟然多出前往宮城的空閑時間，只能繼續以電波的方式與他們電話溝通。
五條先生難道不可以動用超能力，直接從東京“咻”一下躥到這裏來嗎？
她很想這麽問真希，不過今天的她們還只是第一次見面的同級生而已。這種略顯私人的愚問，顯然是不適合在此刻說出口的。
……真討厭。什麽都消失無蹤了。
十六夜縮起肩膀，藏在桌下的雙手不自在地交疊著，直到真希問起“證據”的事，這才重新擺到了桌面上。
“在這張紙巾的裏面，五條先生留下了一句話，翻開就能看到了。”她雙手遞上紙巾，“他告訴我，這上面被施加了獨特的術式，讓我絕對不要翻開，否則就會失靈。”
“……是嗎？”
真希好像將信將疑，不知道是質疑這番說辭的真實性，還是純粹不相信這張紙巾上存在著術式。
以她蹙起眉頭盯著紙巾的覆雜表情看來，十六夜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電波聲帶來五條悟的話語：“把裏面的內容念出來吧，真希。”
“知道了。”
翻開柔軟的紙巾。從此刻所在的角度，十六夜是看不見寫在上面的內容的，但她能夠註意到真希瞇了瞇眼。而這個小動作意味著什麽，她也完全不知道。
她只是有點緊張，毫無由來的緊張。也許因為現在正是秘密即將揭曉的時刻。
五條先生究竟留下了怎樣的精妙話語呢……真是太好奇了！
十六夜曾想過同樣的情景。
她想象著，如果是身處未來的自己，想要說服停留在過去時間中的她，應當要給予怎樣的話語才好，可她總是想不到合適的說辭。說實在的，她也不覺得她真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要讓話語與行動跨越時間和認知，這該是多麽艱難。
所以五條先生為她、也是為過去的五條悟所留下的，肯定是簡短而銳利、如同箭矢般一語中的，充滿自我信賴的箴言吧。
比如像是——
“‘叫做桐生十六夜的小朋友所說的一切，聽起來好像特別厲害，但其實都是騙人的。千萬不要相信哦！’，紙上是這麽寫的。”
妹：信積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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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成功讓人難以置信，但完全沒組織好發言的十六夜卻感覺自己被打了個手足無措，大腦險些因此陷入徹徹底底的空白狀態。
她還以為五條悟會因為不眼熟她的號碼而選擇直接掛斷，或者是忙碌到根本無暇接聽她的來電，要撥打好幾次才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結果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這樣的好運氣怎麽不能在她的表白事業上派點用場！
憤憤然的心態只探頭出來了一秒鐘，還來不及好好發揮一番，就被十六夜強行摁回了心底的最深處。
這會兒可不是鬧小脾氣的時候——她都沒想好該怎麽和五條悟解釋這一切呢！
十六夜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話語與語氣一並平穩下來。
“是五條悟先生，對嗎？”
總之，先確認一下有沒有打錯電話。
“您好，我叫做桐生十六夜。桐樹的桐，誕生日的生，數字十六，夜晚的夜，桐生十六夜。”
然後進行自我介紹。
其實她大可不必把自我介紹說得這麽繁瑣，也沒必要像對小學生溝通那般，將自己的名字逐個拆開細細解釋一番。
非要說這麽多廢話，純粹只是因為她想給自己保留一點思考的時間而已，盡管長長長長的廢話說到了盡頭，她仍舊沒能琢磨好接下去的說辭。
單刀直入地說明一切，把上一周目說過的話再重覆一遍嗎？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問題是，她早就想不起上回是怎麽解釋的了，倒是記得自己說了很久很久，久到黃昏的夕陽都徹底被黑夜蓋住了，而此刻顯然是不適合進行長時間溝通的。
最最關鍵的期末考試近在眼前，她還得趕在開考鈴搖響之前盡快抵達考場才行。
那就假裝神秘的說點意味不明的發言，當個愛賣關子的謎語人，以此勾起咒術師對自己的興趣？這麽做肯定很有意思。
要是五條悟覺得她支支吾吾毫無誠意，一點也不想聽她說下去的話，那絕對會更加有意思的——此處的“有意思”恰恰指的是“沒有意思”的意思。
一不小心，她又陷入了這種糾結的狀態，未盡的話語在說完名字之後便沒再能說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也沒有思索太久，更加沒有沈默不言。可對於電話那頭的五條悟而言，時間的感知度似乎稍有區別。
“如果你沒別的事。”他說，“那就……”
“啊請等等！我不是沒有別的什麽想說的！”她慌得拋出了一個雙重否定句，感覺舌頭都快打結了，“其實我是個時間循環者來著，我的時間會在3月1日到3月16日之間循環，今天這是我的第六次3月1日，而我們是在上一次循環中相遇的，當時您和您的學生正在幫我尋找打破循環的方式，您還為我留下了足以讓您相信我這番說辭的‘證據’，所以這一次我也來找您了！”
看，果然還是需要一點壓力嘛——這不就輕松簡單地把事情全部說出來了？
不過，“時間循環”已經是過時的結論了。考慮到眼下時間實在緊張，她也只好暫且繼續沿用這個偏頗的詞匯了。
總會有時間和他詳細談一談上一周目發生的事情的。
十六夜無比自信地如是想著。
“這樣哦？”他的反問中聽不出半點意外，仿佛理所應當般，“為什麽這個時間才打給我，你剛起床嗎？”
十六夜倒是想要睡到這個點才起床，但高中生可沒辦法擁有如此悠閑的日程。
別扭地摸了摸鼻尖，她踱步到了學校的松樹下，不自覺支吾了一聲：“呃，其實是這樣的，我剛才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好像就是你們需要負責清除的咒靈——是叫這麽個名字嗎？我看到真希用刀刺死那只咒靈了，可我不應該看到的。我一直只是個什麽都看不到的麻瓜。”
“哦——”
他肯定在十六夜看不到的電話另一端點了點頭，所以這句應聲聽起來尤其綿長，仿佛一端拉拽到了天上，另一端又沒入地底，長得無法輕易測量。
“你在宮城嗎？”五條悟向她確認，“除了真希之外，你還看到別人了嗎？七海在嗎？”
“七海？”
這個名字又讓十六夜產生了那種腦袋空空的笨拙感。費心思索了一小會兒，空洞感倒是一點沒變。
她唯一能想到的“七海”是初中時隔壁學校的小混混——那家夥也不一定叫七海，很可能是“七實”或者是“崎海”之類的名字。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染了一頭醜醜的綠毛，和她班上的女同學談了為期數月的戀愛，期間分分合合無數次，纏繞在他們之間狂放不羈又相互拉扯的愛戀比美式青春電視劇還要更加戲劇化。最後這場戀情以小混混跟著暴走族犯事後被丟進少年管制所告終，估計現在都還沒能重獲自由。
關在九州少年管制所的小混混少年和東京的咒術師先生，這兩者之間顯然不可能存在任何關聯。十六夜想，五條悟所說的“七海”肯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這位“七海”。
“我不知道您說的七海是誰。也許您上回和我說過，但我現在實在是有點想不起來了……嘿嘿嘿。”
主動揭短實在尷尬，她只好訕笑幾聲。
“不過，我聽您說過，真希是和狗卷同學一起來宮城執行任務的，他們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咒靈，回東京的時候還沒有給您帶毛豆大福回來，所以您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完全是為了彌補在“七海”方面的無知，十六夜把她知道的涉及到“宮城”和“真希”的記憶一股腦全倒出來了。
沒有買毛豆大福，這是尚未發生、也可待驗證的未來。至於放跑咒靈這事是否還是進行時狀態，她就不清楚了。
那時真該好好問一下的！
她這會兒倒是後悔起來了。
她想，她的陳述應該起到了一點作用。能聽到五條悟的嘆息聲，以及酸唧唧的質問。
“他們為什麽沒買毛豆大福給我？”
“唔……真希說他們回東京很匆忙，沒空去買？”有些不太確信，十六夜又補上一句，“以及您沒告訴他們要帶伴手禮。”
“這樣啊。”他好像發出了一聲不爽的輕哼，“東京忙死了，我實在沒空來宮城，但關於毛豆大福的事情，我需要和你以及真希談一談。”
“您是說現在嗎——現在就談？”
“是的，接下來的十分鐘我都方便談話。關於你剛才所說的，能讓我相信你的‘證據’，我會讓真希幫我確認。”
“呃。現在的話，我，應該不太方便。”
十六夜原地繞了兩個圈。要讓她說出直白的拒絕——尤其還是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難免會覺得有點難為情。
不過，她還是得開口：“不瞞您說，今天是第三學期的期末考試，這回我絕對不會再考砸了。所以……”
她只說到了“所以”這兩個字，剩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但她相信五條悟肯定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頂頂重要的期末考試面前，別的什麽都可以推遲再做。於是這場貌似嚴肅、但一定不會可怕到哪裏去的談話，被安排到了幾個小時後的下午，正好是今日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之後，地點就在附近的家庭餐廳。
是的沒有錯，依舊還是那家擺放了大熊雕像的連鎖家庭餐廳，但是白鳥澤分店。
全世界是只剩下這一家連鎖家庭餐廳了嗎，為什麽每次都選在這裏？
十六夜懷揣著這番怨念滿滿的想法踏進店門，差點淹沒了今日考試順利的輕快感。她還可以繞開了門旁的大熊雕像，特地走了一大圈，這才在最角落的四方桌旁落座。
她自信沒有遲到，但真希到得更早，面前擺著吃完的布丁碗，在十六夜走來時，還擡眸望了望她，視線略微踟躕了片刻，估計是想起了白天在車站時曾見過她的事吧。
真希身旁還坐著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渾然社畜的模樣。在前一回的十六天中，十六夜一次都沒有見過有著這幅面孔的人。
難道也是什麽了不起的咒術師嗎？
她猜不出來，只好乖乖接過了對方遞來的名片。
“你好，桐生同學。我是伊地知潔高。”
……呀！
看清名片的瞬間，她差點叫出聲來了。
這不正是那位幫她成功應付了白鳥澤的老師，還用了秘而不宣的辦法替她請了假的伊地知先生嘛！
懷揣著百分之一百的敬意和百分之三百的感動，十六夜將名片小心翼翼放入口袋，主動且熱情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搖晃了好幾下，誠懇的眼神中滿是欽佩，差點嚇到對方。
突然被素昧平生的高中生予以看著救世主般的目光，無論是誰都會被嚇壞的。
一如既往忙碌的五條先生，他的日程並不會因為這場談話被推遲了數個小時而驟然多出前往宮城的空閑時間，只能繼續以電波的方式與他們電話溝通。
五條先生難道不可以動用超能力，直接從東京“咻”一下躥到這裏來嗎？
她很想這麽問真希，不過今天的她們還只是第一次見面的同級生而已。這種略顯私人的愚問，顯然是不適合在此刻說出口的。
……真討厭。什麽都消失無蹤了。
十六夜縮起肩膀，藏在桌下的雙手不自在地交疊著，直到真希問起“證據”的事，這才重新擺到了桌面上。
“在這張紙巾的裏面，五條先生留下了一句話，翻開就能看到了。”她雙手遞上紙巾，“他告訴我，這上面被施加了獨特的術式，讓我絕對不要翻開，否則就會失靈。”
“……是嗎？”
真希好像將信將疑，不知道是質疑這番說辭的真實性，還是純粹不相信這張紙巾上存在著術式。
以她蹙起眉頭盯著紙巾的覆雜表情看來，十六夜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電波聲帶來五條悟的話語：“把裏面的內容念出來吧，真希。”
“知道了。”
翻開柔軟的紙巾。從此刻所在的角度，十六夜是看不見寫在上面的內容的，但她能夠註意到真希瞇了瞇眼。而這個小動作意味著什麽，她也完全不知道。
她只是有點緊張，毫無由來的緊張。也許因為現在正是秘密即將揭曉的時刻。
五條先生究竟留下了怎樣的精妙話語呢……真是太好奇了！
十六夜曾想過同樣的情景。
她想象著，如果是身處未來的自己，想要說服停留在過去時間中的她，應當要給予怎樣的話語才好，可她總是想不到合適的說辭。說實在的，她也不覺得她真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要讓話語與行動跨越時間和認知，這該是多麽艱難。
所以五條先生為她、也是為過去的五條悟所留下的，肯定是簡短而銳利、如同箭矢般一語中的，充滿自我信賴的箴言吧。
比如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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